张大彪

甜文写手,爱胡说八道。

逝原

    Ooc     超级崩坏 

   之前说的那个知青au

   cp:超朋,龚方,云次方以及弘杨,洪笛有提及

  

  

   梁朋杰与其他知青都不同。
    他是南方人,细瘦单薄,声音柔糯,看人总是怯怯的。
    他个儿也不高,瘦瘦的一团窝在车尾,稍稍颠簸,他就一头栽了下去。
   倒不是因为颠簸,只是冷,梁朋杰手脚冻得僵硬,什么也抓不住,所幸马车低矮,摔一下也没什么。
   前头赶车的小兵要停车,张超抬手抽在那小兵身上,随后他一把捞起梁朋杰,挥一下马鞭,马儿飞快的跑起来,把马车甩在身后。
   梁朋杰第一次骑马,他身后的军人死死的箍着他的腰,一只手不断的扬起马鞭抽打马儿。
  “我叫梁朋杰。”他回头,对军人说到。
 “张超。”军人冲他笑笑,引着他抓住马鞍,稍稍松开他一些。
   梁朋杰曾经要求张超松开他,张超把自己的雷锋帽摁在梁朋杰脑袋上,又抽下几鞭,马儿又跑快了。
   “内蒙的马儿都很有力,你要是被甩下来,团长非得扒了我的皮。”张超一把把梁朋杰抱下来,天快黑了,梁朋杰被风吹的有点迷瞪,张超抖落额发上的冰碴,带着他去找吃的。










  方书剑与其他人到的时候梁朋杰已经快吃饱了,他与张超坐在一起喝汤,团长阿云嘎站在外面训斥赶马车的士兵。
   方才他向梁朋杰道过歉了,梁朋杰说自己穿得厚没摔着,但阿云嘎还是罚他禁闭。
   “团长惜才。”张超掰了饼子放在肉汤里,方书剑慢悠悠的走进来,坐在梁朋杰身边。
   天黑透了,一下子冷了起来,方书剑穿的太薄,冻得脸红手僵,梁朋杰放下饼子搓热了手给他暖着,一碗热茶下去,方书剑才缓过来。
   “黄子晕过去了。”方书剑抖抖索索的说着,肉汤端上来,副团长拿过来一杯酒给方书剑灌下去,酒热脸红,方书剑喝了酒又喝了肉汤,没多时就缓了过来。
   他们住在营区外头的小院子里,团长阿云嘎就住在隔壁。
   他们回去的时候黄子已经缓过来了,他坐在炕上喝肉汤吃饼,一个兵坐在他身边,正在照顾他。
   那个兵见梁朋杰与方书剑回来,这便走了,他们仨睡在一起,方书剑把油灯打亮,写了日记才睡下。











  这里的气候很奇怪。
   早上与晚上都冷,中午很热,他们带来的衣服不合用,穿蒙古袍多一点。
   来到这里的知青很多,但与他们住在一起的很少,这里的汉人不太多,他们第一天来见得那些,几乎就是全部了。
   梁朋杰与方书剑还有黄子都是大学生,他们有文化有本事,正是这里需要的人才,这里需要钱,需要人才,阿云嘎曾经说过。
   对于草原的新鲜感很快过去,梁朋杰从生产队转调到学校,教授孩子们汉语。
   与他一起的还有方书剑与黄子,阿云嘎鼎力推荐他们过来,不叫他们去队里受苦。
 “许是嫌我们太瘦。”方书剑抱着书本坐下,梁朋杰看着掌心的水泡,苦涩的点头。
   来到这里之前,他们谁也没有做过农活,除草也好,铲牛粪也好,那都是没有做过的事情,他们仨干了半个多月,累的手脚起泡,有时连鞋子都穿不上。
   这哪里可以,阿云嘎知道以后给他们仨找了新的工作,在学校里教学生。
   这可是美差,很多知青都眼红,很多人说他仨走关系,这可冤枉人,他仨可都穷学生,阿云嘎人又耿直,你给他送礼他也不会要的。












   方书剑气的要哭出来,他给几个当地人打趣,几个人摇晃着叫他小娃娃,有人上来拽他的袖子,有人来摸他的脸。
   方书剑哪里斗得过他们,他往人多的地方跑,冷不防撞见张超,他捏着马鞭抽了那些人一顿,把他们揪到警察局去了。
   张超看着不怎么壮,但他把马鞭使得很好,他把那些人抽的脸上挂了花,一齐带到警察局去。
   张超操着蒙语与警察们交流,方书剑立在张超身后,手里提溜着张超买的衣服。
   警察们把那群坏人带走了,张超带着方书剑从警察局里出来,往营区走。  
   “谢谢你。”天快黑了,张超打着矿灯走在前面,方书剑跟着他。
 “没事儿。”张超语气轻快,待走到门口,他没有进去。
   “把这个给梁朋杰。”张超把衣服递给方书剑,不自觉的别过脸去。
   方书剑恍然大悟,他接过衣服,打开门跑进去。













  梁朋杰真在备课,他教数学,孩子们不懂,他蒙语也不好,黄子坐在炕上打趣他,方书剑进来把纸包递给梁朋杰,说是张超送的。
   黄子笑起来,梁朋杰有点脸红,他把纸包打开,发现是一件夹衣。
   “穿上吧,过两天就要下雪了。”张超留了一张纸条,梁朋杰看着那件夹衣,脸红透了。
   方书剑洗漱完了躺在炕上,黄子已经睡了,方书剑默默地笑,梁朋杰看见他笑就要挠人,方书剑轻轻的喊张超的名字,梁朋杰臊的钻进被窝里,不敢露头。










  张超说的没错,没过多久就下雪啦,黄子冒雪去邮局寄信,在那里他遇到了高杨。
   “诶呀,累死我啦。”黄子坐在邮局里的凳子上叹息,高杨看着他,似笑非笑。
   “诶呀,累死我了。”黄子又说了一遍,高杨把信寄出去,问黄子要不要搭车回去。
   “好啊。”黄子一咕噜站起来,高杨让他跟三只羊一齐坐在板车上,自己在前头赶车。
   跟羊挤在一起暖和的很,高杨赶着赶着车都要叫黄子一声,不然他都要睡着了。
   小羊羔身上暖的很,黄子靠着高杨的背,迷迷瞪瞪的说要给他唱歌听。
   “唱什么歌?”风有点大,高杨的声音淹没在风里,听不太清。
   黄子清清嗓子就开始唱,约摸是民歌,调子很高很响,歌声被风吹出去很远很远。
   “好听吗?”黄子从板车上蹦下来,高杨点点头,说好听。
   “好听下回我还给你唱。”黄子往远处跑去,高杨瞧着他跑远,把车赶去了别处。










  阿云嘎远远的就瞧见梁朋杰在雪地里打滚。
   这会儿雪已经很厚了,他那一身红色的蒙古袍在雪地里很扎眼。
   跟他一起的还有方书剑,下雪了学校不上课,他们今天帮知青们收红薯,回来的时候农民们给了他们小半筐红薯。
   都是小个儿的,虽然甜,但是不能做种,农民们爱把这当成零嘴儿给孩子们吃。
   梁朋杰在雪地里打滚儿,黄子就在灶房里烧锅煮晚饭,灶膛里的红薯得了,黄子急吼吼的用火钳扒拉出来,仨人一人一个。
   梁朋杰浑身的雪花还没抖干净,三人站在门口看雪,张超送来了一壶马奶酒,说让梁朋杰喝了御寒。
   梁朋杰一见他就脸红,方书剑把酒接过来,张超从怀里掏出一封信,说是从兄弟部队来的。
   方书剑的脸也红了,他把信塞进兜里,张超戴上风帽走了,临走之前,他帮梁朋杰滚了一个小小的雪球。
   第二天阿云嘎休假,他直到九点多才出门,刚走到院子里他就发现外头的树下多了三个雪人,三个雪人站在路边,门前的雪已经扫净了。

  








  学校今天不上课,他们要去帮生产队做活,生产队苦的很,饭也不好吃,那里的知青都不喜欢他们仨。
   今天主要还是扫雪,雪积的老厚,梁朋杰从树梢捏下来一块填进嘴里,张超问他好不好吃,他说好吃。
   “好吃也不能多吃。”张超递给他一双毛线手套,蹲下去铲地上的冰。
   地上结了一层冰壳,汽车走着滑的很,铲起来不容易,就是部队里的汉子,铲一会也得歇歇。
   黄子是没有什么力气的,他跟着高杨跑来跑去,嘴又甜,惹得高杨老笑。
   方书剑闷头干活不吭声,梁朋杰分了他一只手套,张超依旧带着马鞭,他把马鞭插在皮带里,瞧见不干活的就上去抽一抽。
   方书剑这时候才跟梁朋杰说上次的事情,梁朋杰脸都急红了,方书剑倒是平淡,他叫梁朋杰跟张超搞好关系,梁朋杰的脸又红了。










   阿云嘎家里似乎来了客人,他们回去的时候阿云嘎正在院子里杀羊,那人招呼方书剑上前,邀他们去家里吃肉。
   内蒙虽然羊多,但吃肉的时候很少,他们刚到时也只是喝肉汤,肉是很奢侈的,阿云嘎的羊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。
 “我买的。”那人立在大锅前炒菜,急火快炒,羊肉挂在屋子里,黄子正在烧火。
   这个人叫郑云龙,是阿云嘎的老婆,他是军长的儿子,平日里在城市里工作,很少有时间来团里。
   阿云嘎简直乐开了花,他把羊肉切的很大块,郑云龙看着很贵气,对人也特别实在,只是酒量太好,把他们灌得够呛。
   快过年了,郑云龙放假了,他一来学校就快要放假,蒙古族过年的习俗跟汉人不同,入乡随俗,他们也要过蒙式新年。














  其实也差不了多少,也只是庆祝,只是这里的人实在能喝,真叫人受不了。
   黄子酒量不好,梁朋杰尚可,方书剑一口也不喝,年夜饭吃的肉与玉米馍馍,初一十五可以闲着,阿云嘎要去很远的地方拜年,张超跟高杨来找他们去街上玩。
   很多蒙古族人都穿着漂亮的衣服在街上,高杨张超往方书剑他们的住处走,一个穿军装的人走过来问路,他是汉人,手里提着瓜果礼品,手里捏着方书剑他们的住址。
   他是一路问过来的,张超邀他一起同行,高杨问那人找谁,他说找媳妇。
 “谁是你媳妇,梁朋杰,黄子,还是方书剑。”高杨抓着一把雪,看似漫不经心的问。
 “方书剑。”那人扶了扶脑袋上的帽子,说他是四十一团的干事,叫龚子棋。
   兄弟部队的干事,高杨松了一口气,引他到门口敲门。
    来开门的就是方书剑,他约摸是没想到,扑上来要抱的时候跌了一跤,龚子棋上去搀,张超走进院子,喊梁朋杰与黄子起来。  
   他们还没吃早饭呢,张超拎着梁朋杰,高杨拎着黄子,方书剑与龚子棋在家,他们四个出去吃。











   今天没有下雪,但还是很冷,四个人走在路上,没有地方去,也不能回去,在街上买了些干果,就去张超家里坐坐。
   他家离的不远,也不小,三间红砖房,远远看着像是土财主住的地方。
   “这都是我爸盖的,他走了以后,家里就剩下我了。”张超推开院门,打开堂屋的门,内设很简单,墙上挂着主席的画像,还有他爸爸的照片以及奖状。
 “我爸爸之前是团里的政委,我从小在这长大,后来去外面上大学,然后又回到了这里。”张超蹲下烧炕,梁朋杰盘腿坐在炕上,张超就坐在他身边。
   高杨与张超差不多,他家人还健在,只是离得远,张超拿了几个水果罐头出来,用热水烫了吃下去,黄子一边吃一边说方书剑吃不着,转念一想,他老公来看他,应该也给他带了。
   方书剑跟他老公是一起长大的,他们大学时就结婚了,方书剑之所以愿意来这里也是因为他。
    说起对象,这就抓瞎了,四个人里面没有一个处过对象,几人吃瓜子聊天,午饭是张超做的。









   张超做饭,梁朋杰烧火,黄子这会儿有点困,他睡着,高杨拿着小锤给张超修板凳,他家四个板凳坏了仨,唯一好的那个在梁朋杰屁股下面。
   黄子这一觉睡得特别热,他睡醒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两件大衣,高杨的,梁朋杰的,还有一张张超的毯子。
   “你们可真疼我。”黄子从屋里出来,高杨把楔子敲进缝隙里,叫他去洗个手,吃饭了。
   午饭吃的牛肉罐头炖土豆,张超掏空了一年的存粮,给几个人炖了一大锅。
   “这下方书剑可亏了。”黄子眼睛都绿了,梁朋杰捏着绷带给张超包手掌,他的手给罐头口割了一下,刚才包扎的不好,这会又要流血。
    黄色的药粉止血,梁朋杰扯着绷带包扎,他很熟练,初来时手上老磨出泡,磨得多了,也习惯了。
   梁朋杰的手早就变得又糙又黑了,之前他浑身都是白白的,现在除了肚子大腿,哪儿哪儿都黑。
   饱暖思淫欲,吃饱了就要困,高杨黄子刷锅,梁朋杰跟张超坐在炕上看书。
   高杨擦干净手就撤了炕桌,四个人躺在炕上睡觉,黄子挨着谁跟谁说话,他叽叽喳喳说话,高杨偶尔应一声,梁朋杰睡着了,他睡觉磨牙,高杨打呼,黄子跟张超被吵的不行,又不说话。
   他俩好像没什么好说,也可能是张超怕黄子开了话匣子止不住,于是就不吭声。

  









   龚子棋早上来的,下午就回去了,梁朋杰黄子回来的时候他正在做晚饭,梁朋杰瞧他眼睛红红的,就知道刚哭过。
   “诶呀,反正不远啊,等开春咱们去看他。”梁朋杰坐在方书剑身边安慰他,黄子从怀里掏出一瓶橘子罐头,他知道方书剑爱吃,特意绕路去供销社买的。
   正好龚子棋没带橘子罐头来,方书剑坐在炕上吃罐头,晚饭好了,梁朋杰端饭上桌,黄子盛棒碴粥。
   开吃前大龙哥还送了三个太阳饼来,蒙古族过年都吃这个,白面饼里包着肉馅,虽然凉了,但还是好吃。
   他们好长时间都没吃过白面了,到这儿天天都是红薯面馍馍玉米面馍馍,要么就是红薯玉米,吃的人肚子里反酸,直在被窝里放屁。
   龚子棋他扛了一袋白面来,方书剑说要拿白面包饺子,梁朋杰说要蒸馍馍,最后还是黄子拍案,说梁朋杰生日快到了,做面条。











  白面面条加鸡蛋,给个皇帝都不换,黄子望着一锅的面条,口水要流出来,方书剑掐了一把蒜苗进去,这一锅香的,简直要人命。
   面条稀溜,还是红薯顶饱,梁朋杰今年二十一岁,他没什么大志向,只想平平安安就好。
   张超这几天不在团里,阿云嘎也是,学校开学,他们就继续教书,队里给他仨涨了工分,黄子取了钱去买酒,到这儿半年多,他也多多少少能喝一点了。
   走在路上就看见知青打架,黄子拎着酒壶看了好一会,直到梁朋杰出来寻人,叫他回家他才回去。











   在四月的时候,草原恢复了绿色。
   这时候梁朋杰已经学会了骑马,他们骑马去找龚子棋,没有向导,只有一匹老马带路。
   黄子是第一次骑这么远,方书剑像是要飞起来似的,马儿跑啊跑啊,颠的人屁股生疼,远远瞧见一个黑点,近了才发现是营团。
   太偏僻了,方书剑下马蹦到龚子棋怀里,黄子从马上下来,差点没站住倒下去。
   马儿进马厩,龚子棋引他们在屋里坐下,他们的团长就是龚子棋的爸爸,他长得特别高,人特别憨厚,龚子棋的另一个爸爸是政委,方书剑是第一次见他们,紧张的要命。
   梁朋杰跟黄子像是看戏的,他俩瞧见方书剑脸红就要笑,方书剑恼的要打人,又不好发作,就憋着回去揍他们。













  回去依旧是骑马,龚子棋给了方书剑一只小狗儿,叫他带回去玩,小狗窝在褡包里,几人信马由缰,草原碧绿碧绿的,草尖儿泛着辉色,像是抹了油。
   景色好看,只是骑马太颠人,黄子回到家就趴在床上不动,梁朋杰大腿根给磨破了,朴了点粉止疼,趴着睡了好几天。
   小狗儿方书剑给它取了个名字,叫乌云罩雪,因着浑身都是黑的,只有爪子尖儿跟尾巴尖儿带着点白,因此得名。
   有了乌云罩雪以后他们睡觉就敢睡沉了,小狗儿睡在窝里,有点风吹草动就叫,它也顶聪明,听了几次就知道阿云嘎走路什么声音,所以它只对生人叫。
   乌云罩雪只有小臂那么长,长了大半年也没长多少肉,人吃什么他就吃什么,人不胖,它也没什么油水。

  










  这几天正好赶上那达慕大会,六七月里天正热,彩色的丝带飘扬,高杨说这是蒙古族人的春节,他们对这个节日很上心。
   那达慕大会上有摔跤骑马射箭,也有套马,梁朋杰对那些不感兴趣,只买了些工艺品,藏族人把小刀做的很精致,他买了一把放在身上,又买了些别的。
   高杨报名参加了射箭比赛,蒙古弓不好拉,他早早下场,得了一个小骨头雕件,转手就给黄子了。
   梁朋杰跟方书剑正看人摔跤,黄子乐颠颠的跑过来,说张超回来了。
   他跟人一起套马去了,那个活动挺危险的,野马桀骜,套中了很容易被拖下马去,梁朋杰担心了一整天,张超全须全尾的回来,还捎了一只兔子。
   兔子是扒好皮的,用草绳提溜着,张超兜里还有几个蘑菇,都是从草原上捡的。
   兔肉炖蘑菇,吃着香的很,乌云罩雪摇着尾巴啃兔肉,他们是在院子里吃的饭。
   天黑了以后月亮就耀眼了,今天的月亮特别亮,看着特别大,几个人吃饱了坐在院子里赏月,高杨说他不想走,张超也是。
   “不想走上我家来住,他家屋子小住不下。”阿云嘎冷不防的出声,吓了他们一跳。
   “才不叫你们几个住一块呢,坏小子们,别想吃天鹅肉。”黄子隐约听见阿云嘎嘟囔一声,他靠着梁朋杰吃吃吃的笑,方书剑瞧着月亮,脚边卧着乌云罩雪。





  


   乌云罩雪聪明得很,它从来不吃别人给的东西,连门儿都不出,有知青偷狗偷到它身上,怎么引都不出来,倒是把张超招出来了,张超一出来就骂,他把马鞭一甩,把人脸上抽的挂了花,跑也没有跑掉。
   夜半三更,张超从屋里头出来,平日里都知道他跟梁朋杰关系好,知青见偷狗不成,反要去告张超一个流氓罪,谁知阿云嘎跟村里的大夫一起从屋子里出来,瞧见这些人在院子里,问他们做什么。
   大队书记没过一会就来了,乌云罩雪卧在张超脚边,阿云嘎与村里的大夫一起坐在炕上,冷冷的瞧着那些个知青。
   “他们仨小孩吃坏了肚子,上吐下泻,我去叫张超找医生来看病,没一会就听外头吵闹,本来以为知青偷狗是传闻,谁知今儿真的见着了。”阿云嘎脸一绷就凶恶得很,张超揉揉乌云罩雪的脑袋,它哼哼唧唧的,跟告状似的。
   大队书记约摸是觉着脸上挂不住,赔礼道歉又说好话,阿云嘎要叫警察,大队书记不依,于是阿云嘎就叫他们当众做检讨,张超附和。
   张超在本地还是很有话语权的,他爸爸的辈分很高,要论辈分捋,阿云嘎也该叫他爷爷的。
   这事儿没完没了的闹,反正等方书剑黄子梁朋杰的病好,那些个知青已经被发到更远的地方去了。













   黄子今年要回家过年。
    火车站远得很,他得先坐马车,然后转汽车,然后再坐火车回家。
   方书剑与梁朋杰都不回去,他们在帮大队烧砖窑,一个冬天能挣不少钱呢。  
   龚子棋今年来的早了点,他跟方书剑住在主屋,梁朋杰主动住到了阿云嘎家的客房。
   他家大一些,多了一间屋,郑云龙来的比龚子棋要早,他可喜欢乌云罩雪了,老是抱着它不撒,梁朋杰天天去大队里做活,张超去北京看他的母亲,跟黄子前后脚走的。
   高杨过年回家了,方书剑龚子棋与梁朋杰还有嘎子哥一家过年,今年条件好了一点,但郑云龙还是把他们都喝下了炕,他的酒量真好,几个人合伙都没有喝过他。












   阿云嘎才是最能喝的那个,在之后的某一天午后,梁朋杰听郑云龙说到。
   郑云龙说阿云嘎年轻的时候喝酒跟喝水一样,他就是因为喝不过他才嫁给他的。
   梁朋杰以为郑云龙说笑,阿云嘎从来都不喝酒,不论过年过节还是在什么时候。
   “那是他戒了,他之前喝酒喝的吐血,我非要他戒。”郑云龙垂着眼打毛衣,他的睫毛长长的映出一道密密的影子拖在鼻梁上,看着特别好看。
   郑云龙懒洋洋的勾着毛线,他一直在说阿云嘎年轻时候的事情,他说阿云嘎年轻的瘦的不行,还说他厉害,说他做事雷厉风行,现在人已经老了,脾气也缓了下来。
   梁朋杰觉着阿云嘎不老,他明明才三十多岁,郑云龙说的他好像一百多似的。
   但他不敢反驳,他怕一反驳郑云龙就不说了。
   阿云嘎年轻的时候做的事情可精彩了,梁朋杰听了一下午,睡着之前还揪着郑云龙的衣角。














  黄子探亲回来就发现阿云嘎多了一件黄色的毛衣。
   黄色其实不太衬他,但那是郑云龙做的,黄子问梁朋杰郑云龙为啥选这个色,梁朋杰揉着乌云罩雪,说色是阿云嘎挑的。
   毛线都是阿云嘎自己攒的,郑云龙就只是打了个样式出来。
   样式好看,颜色凑合,黄子对高杨说,高杨笑呵呵的看着他。
   张超还没有回来,高杨从家里带了些葡萄干,用黄子背回来的米加点羊肉做手抓饭,胡萝卜是从阿云嘎那里要的,这一锅炖出来香的很,梁朋杰给阿云嘎盛了一大碗,剩下一锅他们分着吃。
   这是高杨老家的菜,他老家还兴用羊油涂脸,黄子的脸给风吹的干裂起皮,羊油抹上去,味道不好闻,但确实滋润,梁朋杰指尖皲裂用的也是羊油。



   





  张超给梁朋杰带回来了几盒雪花膏。
   小盒子,上头写着洋文,拧开闻着香的很,没有羊油滋润,像是哄女孩子的东西。
   张超带回来好些特产,他用车拉来的,他来时家里没人,驴车得还,他把东西放到院子里让乌云罩雪看着,急吼吼还了车回来,坐在院子里面等。
   天还冷着呢,过会下了雪,张超抱着乌云罩雪瑟瑟发抖,郑云龙出来瞧见他,叫他上他那儿去。
   “他们今儿进城去了。”郑云龙给张超倒了一杯热茶,礼物全都拿到梁朋杰屋里去了,郑云龙有钥匙。
   进城得一天,等他们回来,天都要黑了,几个人在城里吃的饱饱的,郑云龙煮棒碴粥,张超跟他吸溜着喝。
   这一路可把梁朋杰冻得够呛,张超递了一缸子热水给让他捂着,梁朋杰说他买了糖,要给张超分着吃。
   张超也有糖,巧克力水果糖,比梁朋杰的好到天上去了,他还带了糖水罐头,一堆东西放在屋子里,黄子直说张超有钱。
   其实张超只是会挣钱,阿云嘎说他脑子溜,郑云龙说他能当商人,张超盯着梁朋杰头发,琢磨他该剪了。










  正月不该剪头的,要见也是出了正月再剪。
   部队里都是剃寸头,梁朋杰把头发剪短了,看着好精神。
   现在还冷着,张超招天戴个雷锋帽走来走去,梁朋杰自己买了一件羊皮袄,穿着可暖和了。
   黄子最近跟高杨确定了恋爱关系,这一下可好了,省的人家老说高杨对黄子耍流氓,流氓罪判的可重了。
   他俩确定关系以后阿云嘎给俩人开了一趟生理课,部队里的卫生员说的黄子直脸红,高杨红彤彤的跟他一块从屋里出来,黄子臊的只往家跑,张超在院子里劈柴,高杨走到张超身边,问他是不是喜欢梁朋杰。
   “喜欢。”张超点点头,脸有点儿红。
   “那你怎么不说呢?”高杨问他。
   “梁朋杰跟黄子不一样,他有婚约,他父母立下的,指腹为婚。”张超劈开一块圆木,咬牙道。
   “虽然现在不时兴那一套了,但婚约就是婚约,我得等他退婚。”张超擦擦汗水,静静地说。
   “封建迷信要不得。”高杨把飞开的木头捡起来放回柴火垛里,张超恨恨地劈柴,嘀咕了一句什么。
   高杨没听清,反倒是刚从屋子里出来的阿云嘎听清了,他最听不得人说脏话,张超被罚抄军纪十遍,高杨减半,一起抄。
    好兄弟,有苦同当,梁朋杰对部队得纪律表示敬畏。
   放屁,那就是一人生病全班吃药而已,方书剑撇撇嘴,默默接话。




End


  话不多说,我想要评论

评论(25)

热度(294)

  1.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